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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覆仇風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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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半時分,喬曉靜三人都打著哈欠,正準備散了休息,突然又響起了敲打大門的聲音,而且這聲音似乎比之前警察們的敲門聲還要急促。

敲門聲響起,喬曉靜和翠玉都像被電著了一樣,手中的剪刀和針線包掉落在了地上,剪刀落地聲音清脆有力,針線包落地後就像斜坡上的驢糞蛋,咕嚕嚕的在地上打了好幾滾才停了下來。

福根這一次沒有再“定住”,而是應聲便吹熄了煤油燈。房間瞬間漆黑一片,三人更覺得恐怖、陰暗和森冷了,他們真不知道這一次又會遭遇生命厄運,更不知道連兒連三遭遇突襲,到底該如何應對?他們陷入了令人恐懼的寂靜中,這種寂靜讓他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顯得格外突出,恰恰因為這純粹且有力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映襯得他們的處境更是恐怖的寂靜。

福根他們就像墜入了萬裏泥潭之中,越想擺脫這一處境,越深陷得不可自拔。

外面的敲門聲並不是沒完沒了,而是疾風驟雨之後稍有平靜。

“咋了,咋都不說話?”還是翠玉首先打破了僵局。

“說啥啊?”喬曉靜回應到。

“不會又是警察吧?”福根顯然有些失望。

“最好不是,如果真是警察重又回來,那我們很有可能真就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喬曉靜的語氣甚是淒婉。

“有這個可能。”翠玉附和。

“這個可能極大。”福根亦附和。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每一次響起敲門聲,福根他們都感覺距離陰曹地府又更近了一步。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站在這兒等他們進來,將我們一個個像螞蟻一樣踩死嗎?”翠玉不願就這樣將自己的性命隨便交給惡人。

“那我們能怎麽辦,難道手無寸鐵出去跟那些手中拿著家夥的惡人硬拼嗎?”喬曉靜愈加絕望了,她的話音中夾帶著哭聲。

“硬拼肯定不行,但坐以待斃也不行。”福根的思路還是清晰的,他的判斷相對比較理性。

“依你之見,我們又該如何?”翠玉問到。

“是啊!你怎麽想?”喬曉靜願意按照福根的想法解決問題。

“我們先悄悄出去,靠近大門口見機行事。如果能夠逃脫最好,如果實在無法逃脫,那也得幹死他們一兩個。”福根邊說邊摸黑到了案板跟前,通過響聲不難判斷他摸索到了菜刀。他挪動到廚房門口,接著說,“你們倆跟在我身後,如果一旦動起手來,你們就乘亂借機逃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再也不要回來。”

“這怎麽行,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應付那麽多的惡人,要死就死到一塊,要活咱們都得活下來。”喬曉靜有點兒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帶著哭腔說到。

“對的,同生死共患難。”翠玉的語氣要堅決得多。

“我謝謝你們,是我害了你們,原本我想你們是女的,不容易引起惡婦的警覺,對惡婦的情況也了解,才——如果不讓你們卷進我的私仇,你們不會遭遇這飛來橫禍的。”福根有點兒愧疚,更害怕翠玉她們硬拼,便平靜地說,“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活命要緊。”

“真是太遺憾的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喬曉靜感慨了一下。

“行了,我的大詩人,我們馬上要見閻王爺了,等到他那兒再背詩也不遲啊!”翠玉邊說邊用手指頭戳了喬曉靜一下。

“好了,我們走吧!”福根高舉著餐刀,帶頭向大門走來。

“好的。”喬曉靜跟在福根身後。

“好。”翠玉說話之際,從案板上摸來了搟面杖。

福根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著喬曉靜和翠玉說到:“有沒有感覺到敲門聲停了?而且停了有好大一會兒了。”

“是。”她們兩人都承認福根的說法。

“我們還是要輕點,到大門口聽聽有沒有動靜再說。”福根交代清楚,便又帶著兩位女將躡手躡腳朝大門走來。

福根他們剛到大門跟前,突然有一個人從墻上跳了過來,正好跌落在他們三人的身後。就是打死也不回想到身後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從天而降的家夥,福根等三人大驚失色,本能地叫了起來:“你是誰?”

從墻上翻越過來的家夥也被福根他們嚇壞了,他也許做夢也沒有想到敲門半個時辰都沒有人應,竟然會有人站在大門跟前,而且還是三個人,而且自己與他們之間僅僅咫尺之遙。他由於害怕而渾身發抖,由於身體發抖而出現了顫音,哆哆嗦嗦地到:“你們誰?是誰啊?”

這是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這兩個陣營只經過了短暫的語言對攻,便陷入了僵持狀態,雙方的眼睛對視著,眼神中都充滿了殺氣和恐懼,都想通過自己的眼神將對方置於死地,這一場面與武林高手過招之前先進行心理戰是相吻合的。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大門外突然有人問到:“怎麽了,阿良?”

“沒,沒事。”越墻而入者答話的時候有點兒磕巴。從他們簡單的一問一答中不難得出,這個越墻而入者的名字叫作阿良。

難道他就是那個生於蜀地四川,曾經以表演川劇為生,後因惹了人命官司出逃,就在差一點點餓死在街頭的時候,被我拉拽了一把,成為了警察局豬圈的養豬者,還教會了我“變臉”的阿良嗎?福根雖然還保持著固定的姿勢,但當聽到“阿良”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已經不全是敵視,而是浮現出了曾經跟他在一塊艱難求存的阿良的樣子。他雖然弄不清楚站在面前的這個阿良到底是不是他心裏面的那個阿良,盡管看不清他的長相和穿戴,但大致還是可以做出判斷,這個阿良既不是那惡婦的爪牙,也不會是警察局裏的走狗。

“你在跟誰說話?”大門外又有人問話了,聽聲音就知道這個問話的人不是剛才那個問話的人,這說明大門外至少還有兩個人。

“沒,沒有誰。”阿良還是結巴著。

“我們分明聽見裏面有人說話。那你趕緊想辦法將門打開,讓我們進去。”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

“對,快點兒讓我們進去,萬一被人盯住就完了。”另一個人附和到。

“別動,動我們劈死你。”翠玉見這個叫阿良的家夥有動的跡象,厲聲呵斥到。

“對,我的刀可不是好惹的。”福根舉起手中的菜刀,邊說狠話,邊在半空中不停地比劃著劈柴的動作。

“只要你有異動,我們定會讓你們頃刻之間變成肉漿,不要抱有僥幸心理,任何僥幸舉動都有可能變成慘案。”喬曉靜緊緊貼在福根身後,只是探出個腦袋,怯生生地表達了一通自我吹噓的言論。

“阿良,你千萬別害怕,只要他們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們定會沖殺進去,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們向來說到做到,你放心吧!”

“你們給我閉嘴,如果還在外面啰嗦不休,我們現在就會將他給殺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那好吧,只要你們再吵吵一句,就會馬上看到他的腦袋。”福根說話的一瞬挺直了身板。他感覺就目前而言,雙方力量對比是三比一,自己的力量要遠大於對方的單槍匹馬,腰桿完全可以挺直。

外面的兩個家夥,以點頭的方式達成了共識,果真緘口不言了。

“告訴我們,你是誰,從哪裏來的,為什麽要來這兒?”福根斥問到。

“快點兒說。”翠玉也站了出來,手指著阿良吼叫著。

“我,我不能說。”阿良收回了對攻的姿勢,怯生生地站在了翠玉三人面前。

“為什麽?”福根問到。

“我,我不能說。”

“從哪裏來的?”福根接著問到。

“我,我不能說。”

“那能不能告訴我們,為什麽來這兒?”福根別著心中的怒火,繼續問到。

“我,我不能說。”

“冥頑不靈,砍了再說。”翠玉說著話,乘機從福根手中奪了菜刀,徑直朝阿良方向走去,越距離阿良近,刀舉得越高。翠玉看到靠近阿良的過程,就是阿良越發表露出膽怯之狀的過程,也是提高自己戰勝對手信心的過程。

翠玉奪刀單幹太過突然,讓福根徹底傻眼了,腦海一片茫然,攤開雙手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眼見翠玉要一刀劈下去,喬曉靜撲了過去,將翠玉按倒在了地上,菜刀甩出去了好幾米,碰在了石頭上,冒著火星子,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就在這一刻,又從院墻上翻過來了兩個男人,他們瞬間控制了福根。

“別動,再動我就弄死他。”掐著福根脖子的家夥,義正嚴詞地威脅到。

“好好好,我們不動,絕對不動。”喬曉靜將翠玉從地上拉拽起來,為了避免給福根帶來傷害,兩人連連應承,站定不動。

“帶我們進屋,抓緊時間。”掐著福根脖子的家夥怒吼著,推了推福根。

喬曉靜和翠玉也在阿良和另一個男人的押解下進了屋子,喬曉靜點著了煤油燈,哆哆嗦嗦站在了煤油燈前。

“蹲下,快點。”掐著福根脖子的家夥一邊喊一邊壓著福根的身子。

“阿良,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福根蹲下身子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對面的阿良,這個阿良雖然時光在臉上留下了太多的滄桑,但總體面相沒有太大改變。

“你是,你是福根哥。”阿良遲疑了一下,略有所思,但很快認出了蹲在地上的人就是福根。

“哦,福根哥,我們總算找到你了。”以阿良為首的三個男人似乎都認出了福根,趕緊上前將福根扶了起來,滿含熱淚,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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